君梁听从黄大夫的话将姻宜从笼子里拎了出来,修长又骨肉匀称的手抓在了狐狸后面的皮肉上。
按照黄大夫的要求配合他摆好狐狸的体位。
君梁难得有对什么东西这么有耐心的时候,大部分时候他都不愿意与人交流,做事情更是雷厉风行,别提这么细致入微了。
“这。”黄大夫摇头晃脑好一阵子才娓娓道来:“依在下愚见,这个畜牲应该是肠胃不通,气血阻滞所造成的腹痛,少爷可以给它多按摩腹部,在吃些泄气的药,可治通便。”
呃……
虽然这老头说的花里胡哨的,但是姻宜还是抓住了重点……通便……这不就是在说她便秘吗?突然感觉好难为情。
君梁皱了皱眉头,看来是之前丢厨房给这小东西吃坏了,他只不过在床上躺了三天,厨房那些人怎么喂的?就这么几天就成这样,这小东西可真是金贵。
“开药吧。”君梁瞅了眼被他控制住仰着的狐狸,有快速移开,对黄大夫说道。
几天没看,皮毛都黯然失色了,乱糟糟的一团,该有多脏。
黄大夫开完药就离开了,君梁拿着药丢给了下人,又叫人那来一个木盆盛满温水将姻宜丢了进去。
木盆不高不低,姻宜扒着边缘就要溜出去,猝不及防被扔进水里她下意识觉得君梁是要洗完煮了吃。
转念又想到刚才他还让大夫给她看病,这回吃了它岂不是多此一举?
于是乖乖地扒拉着边缘没有动弹,等着君梁来给她洗澡。
等了半天不见他有动作,只见他叫住了一个路过的奴婢,颇为嫌弃的看着她,叫那奴婢动手给她搓干净了。
这是姻宜第一次被人如此嫌弃,真是可恶。
这个人虽然看着相貌堂堂,但是偏生一副恶鬼模样,干啥都惹她嫌弃。
“把它洗干净了关笼子里送我房里去。”
吩咐完那婢女,君梁就转身离去。
姻宜大喜,这不是她逃跑的好时机吗?哈哈哈哈哈可能是这两天表现的病恹恹的让他放松了警惕,人类真是愚蠢的生物,一点都不如它们狐狸警惕。
她显然忘记自己因为大意凑近君梁而被放了一点点血的事情了……
婢女往她身上抹了皂粉,轻轻揉搓着,刚开始婢女还有些小心翼翼,洗了一会发现她似乎不会咬人之后手下的动作就轻柔了起来,像是同情爱抚。
等看不见君梁的身影之后,姻宜猛地抖了抖身体,溅出一片水花,婢女吓得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姻宜直接跳出了洗澡盆蹿地飞快,冲向那一道黄大夫离去之时的门,一下子就消失在婢女的视线中。
正当姻宜心中高兴觉得已经逃脱之时,前面拐角突然冒出来一个妇人和一群奴仆。
她的出现让那群人受了惊,同时她也被惊吓到了。
吓得那群人东倒西歪,而她一个没控制住扑向了那为首的妇人。
“啊!”
“啊!”
“夫人!”
一时间人仰马翻,她不知道何时被人提了后颈子,拿捏在手中,只剩下没有被束缚的四肢在空中胡乱滑动挣扎。
那倒在地上的妇人身边簇拥着好些个奴仆,只是她半天也没起来,倒在地上痛呼。
姻宜发现自己好像闯祸了。
这个妇人肚子鼓鼓的,看上去应该怀了孩子。
“还不将夫人扶起来?”
身后传来冷冷地声音,姻宜听得出来正是君梁的声音,他竟然这么快就追上她并且逮住了她,这人可真强。
他是少爷,本应叫妇人母亲才是,切也只是和那些奴仆一样客气的叫夫人。
疏远而冰冷。
那些婢女才赶紧赶忙扶起夫人,只是夫人却一直捂着肚子痛呼。
姻宜还在自责和同情之中,那妇人似乎突然记起来那个罪魁祸首,抬起头来,美眸一片狠厉。
“就是这个小畜生害得我跌倒在地,动了胎气,梁哥儿,我知道你平素里不喜我,但是我腹中这孩子,他可是你父亲的亲骨肉,你的至亲兄弟!你何苦这样害我?”
一番话竟是将矛头指向了身后的少年,姻宜庆幸之余又觉得这夫人面容着实丑陋。
她刚才虽然一时不擦,可是却控制了力道,根本就是轻轻挨了她一下,她自己惊慌失措跌倒在地,看她说话语气中气十足的模样,也不像是有大碍的样子。
还有那气势汹汹的指责,之前那副样子分明就是装的,亏她还受了她欺骗懊悔了半响呢!
君家现任夫人,季淑娴,是君梁的生身母亲死后父亲取的续弦。
季家也是商贾之家,虽然家世不如君家深厚,但也是数一数二的家族,季淑娴从小养尊处优,娇生惯养,委屈来这里君家做续弦,根本不可能是伏低做小的性子。
对待君梁这个丈夫前妻留下来的孩子,当然不会毫无芥蒂,跟何况,这君梁母亲虽然早死了,但是君梁却一直占着君家嫡长子的名号。
现如今君家老爷出门没了消息,估计着是被路上的猖狂盗贼给害了,目前还没有明切消息传来,可是等消息传来,这个家还不是落在了君梁这个小畜生手里。
她季淑娴把最好的青春都交给了君昀,还为他孕育了一子一女,眼下腹中还有一胎,到头来却什么也没得到,她如何能甘心。
季淑娴捂着肚子,摇摇欲坠任旁边的丫鬟搀扶着,发髻微乱,金钗流苏微微晃动,一双美眸莹着泪水,虽然已经要年过四十,但还是风韵犹存看上去美艳动人。
姻宜气归气,但是这人为难的不是自己,只要能让君梁吃瘪,她就开心,被拎在空中也不挣扎了,等着君梁的反应。
“夫人何出此言,杀人诛心不过如此,我没有三头六臂不能眼观八方,哪能知道你这个时候会不请自来,倘若知道了,定是要烧三炷香拜拜才敢恭迎您。”
君梁四号没有被季淑娴语气中的责怪打乱情绪,悠闲淡定的说道,声音斯文如流水击石,悦耳冷清,语气恭敬话语中又不见尊重,隐隐透着一丝嘲讽。
季淑娴早就明白这君梁就是个不尊父母,不惜长幼,自私凉薄的畜生,被君梁暗中嘲讽也没有失了仪态,反而道:“顺子,去把那只畜生捉过来,惊扰了我是小事,我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个什么好歹……这畜牲被剥筋抽皮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这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君梁说的,含沙射影指着说君梁就是个那个小畜生,主子之间的对话做仆人的都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只是命令必须执行好了。
那小厮上前两步,要从君梁手里接过姻宜。
姻宜看戏看着看着发现火还是烧到自己身上来了,自己不会是狐族之中唯一一个还没有化成人形就死在人类手上的狐狸吧,这也太丢脸了。
“嗷!”
她才不要!
姻宜尖叫着发出威胁恐吓的声音,四肢在空中划拉着,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希望身后那人拎着她皮肉的手再更紧一点了!
君梁手微微垂下后撤,眼神冰凉,看一眼小厮,小厮立马左右为难的站在一边,道:“少爷,夫人吩咐……”
“我还没聋。”君梁淡淡扫了小厮一眼,最后目光还是落在季淑娴身上。
“惊扰了夫人确实是这小东西的错,就应该剥皮抽筋剃骨,将皮毛做成扇子给夫人打扇,筋骨磨成灰做成香料赠与夫人。”
季淑娴的目光肉眼可见地变得惊讶,其中染上了恐惧,脸色已经有些发白。
她尚且还算控制得住情绪,身后的奴婢小厮身体已经有些颤抖了。
这种事情,他又不是没做过。
他就是个疯子。
季淑娴定了定身形,她在这个家几十年,虽然对君梁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有所恐惧,但是她是君梁名义上的母亲,即使他不忠不孝,不认她这个母亲,但是也不会对她如何,顶多是吓吓她。
“君梁!你不要忘了我是谁!我是你的母亲,你平日里荒唐事做了也就算了,到底不是亲生的隔着一层血缘关系,我平日也并没有亏待你,你不待见我我也就忍了,可是也不能这样羞辱于我,你眼里到底有没有家规!?”
季淑娴勉强疾言厉色道,她知道那只被君梁拎在手里的畜生是要不过来了,本来她也就图一个出气,指着那畜生下了君梁的面子暗自打压一下,往日里这样合情合理的要求君梁多半不会多给她一个眼光,任由她去做了,如今却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她留。
难道是那件事情被他知道了?不应该呀,她再三叮嘱要做的隐蔽利落才是。
“我眼里有没有家规,你不是知道吗?”
君梁有些凉薄地说,也不顾季淑娴惊愕涨红的脸,更加不介意身后那些奴才看怪物的眼神,慢条斯理把姻宜头上一直带着的镂空木头罩给摘了下来丢到一边。
“这我好不容易寻来的爱宠,夫人若是想要,如果肯亲自将它抱走,我自然不会阻拦。”
姻宜听了半天也听明白了,很是配合地龇牙咧嘴,一双狐狸眼透着幽幽地凶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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